接着李源看向周宗,却见他苍老的面孔上多了几分难色,心中思忖了一番,难道是卖了房子后悔了?

可这种家世,应该不缺一个院子才对!并且就算要赎回,直接派人来交涉不就完了,就凭那一品托孤老臣的身份,又岂是李源得罪得起的?何必特意当面说一通?

想了想,便委实道来:“这信上所言,倒也非虚。陛下厚恩,在下在金陵得了差事,自是要寻一住处的。但这金陵城中并无熟悉的门道,毕竟人地生疏,也只得向刘少监求助,好歹也是与他一路返京的,有些交集。至于这价钱,也是周小姐提的,在下也并未还价,可是周老大人想要回这宅子?”

周宗沉沉地摇了摇头:“一所宅子算什么?李虞候,恕老夫斗胆问一句如何?”

“周老大人诚心待我,必如实禀告。”

周宗攥着长须顿了顿,眼睛只盯着别处,开始问道:“你可知刘少监与陈使相来往甚密?”

怎么又是陈觉李源心中翻搅起来,这都传到扬州来了!看来,这靠山再大也不能要了,就算将来陈觉不倒台,就凭自己头上这顶同党的帽子,也迟早遭殃。何况这周宗是何许人也,朝中少有的老臣中的清流,如果让他认为自己是陈觉一党,那周娥皇的事儿,李源这辈子都别想了

李源镇定地回答道:“在下初涉朝堂,自是不知。”

周宗仍然不依不饶,单刀直入:“你与陈使相是否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