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两名大将,李源淡淡地扫视了一番帐内,见众将神色几乎都同样舒缓了些,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禀起一副严肃的面孔,偏头朝向坐在一侧阴郁不语的彭师裕,颇为自然地拱手道:“彭刺史,昨夜之事你也听得分明,虽说是此二将行事鲁莽不遵上令,但我军亦是被迫反击,两方冲突免不了死伤,实是无奈之举!本帅业已将此二人夺职以示严惩,彭刺史若有建议,但说无妨!”

闻言彭师裕皱起眉头想了想,仿佛正在踌躇着什么,几次欲开口却又抿起嘴巴,虽说唇齿合闭看不清楚,但却能听到尖利犹如咬牙的“咯咯”声,而此时李源连同帐内众将各自露出迥异的表情,但无不将目光齐齐聚焦在这名溪州少主的神态上,尤其是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不多时,彭师裕似是忖定了一般,哑着嗓子拱手发声道:“大帅,昨夜之事在下心中有数,这般处置自是公允,在下并无异议!但昨夜我军屠灭的三千蛮兵,几乎是向氏部族所有的青壮,向氏已等同于族灭,自从定然衰败,事已至此,在下有一言不得不说,还请大帅定夺!”

李源饶有兴致地端起眼前的茶杯,淡定地饮了一口,似是有心无意地点头应道:“向氏到底是洞溪部族,彭刺史作为溪州之主但可直言,本帅洗耳恭听!”

“大帅,向氏首领向宗彦与卫将向明眼下正羁押在我军营中为质,晨间向宗彦曾向在下问起三千部族的境况如何,兴许还未知昨夜之事,而当时在下亦不知实情,故未作答。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向氏纵使就此族灭,但到底曾位列洞溪五大族,向宗彦更是一族首领,一旦让他得知昨夜详情,必然以命相搏”

一名将领率先不屑地哼了几声,紧接着戏谑道:“彭刺史多虑了,此处是我武平军大营,以命相搏又有何用?就凭他两个蛮人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