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田思道所描绘的一切并非空穴来风,彭师裕蓦然忆起,田思漾确实在成亲七月后便产下一子,虽然当时医官一直对此事存疑,但他与父亲彭士愁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并不在意所谓孕期长短,认为是早产所致,于是欣喜地抱着刚出世的男婴视若珍宝。

自从成亲以来,他与田思漾确实相处得极为平淡,因自己时常领兵出征,导致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同房之后,田思漾都会借故唤来侍女,取来一剂汤药服下,只说是为了助孕。

有一次,彭师裕悄悄问过侍女,这汤药到底是何物,而侍女也支支吾吾,只说是夫人亲手准备,自己并不知情。当时彭师裕竟也没在意,到底妇人的事情不好多问,何况田思漾先前已为他产下一子,早对其十分宠溺。

如今细细想来,竟与田思道所说一一对上了!那自己当初的一言一行,岂不是荒唐又可笑之极?!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统统送入乌山!让猛虎毒蛇啃噬你们的血肉,至死不休!我要让你们尸骨无存!”彭师裕心如刀绞,嘴边血迹斑斑,状若癫狂。

彭清盈也忍不住湿了眼眶,一面恶狠狠地凝视着那张狰狞可恨的面孔,一面用力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兄长。

“呵呵,千刀万剐?你以为你还是溪州刺史么?哦对了,二爷远在唐国,怕是一时间回不来!待你死后,我们会让允滔承袭溪州刺史之位!可惜啊他还年幼,只能由我这亲爹来帮他摄理政务了!大爷,你看如何?”

田思道丝毫不留情,继续出言肆意侮辱,手中明晃晃的剑刃也愈发闪亮,领着身后的蛮兵步步逼上前去。而此时彭师裕已是脸色苍白,到底内心深受打击,已然分寸大乱,握着长剑的手已有些发颤,开始迷茫地向后退去,而身后即将是危险的乱石边缘。

彭清盈悲愤不已,偏头决绝地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彭师裕后,便毅然举起短刀,用尽气力扎向田思道的胸膛:“奸贼!还我父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