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此人说得倒是有理,禁军那么多人哪能记得清,说不定这位张都使是近日调任的,且此地离禁军大营不过里许,他们万一真是禁军将士”有人低声问道。

“狗屁!我禁军将领哪有像他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大伙儿杀出去,禁军的大营离得不远,如果真是禁军来人,咱们便去问个清楚,就算死也死得明白!如若放下武器,我们便是待宰牛羊,碎尸荒野无人问津了!”朱横大叫道。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准备开始拼命,朱横的话起了作用。

张洎脸色阴沉,高声喝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便对你们不客气了,本来你们都可活命,但你们一旦动手,我便要将你们尽数格杀。”

随从们发出嗡然之声,胆战心惊的有之,意图拼命的也有,吵吵嚷嚷喧闹不休。

张洎朗声再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是无辜的,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半炷香的时间是你们最后下决定的时间。这朱横是叛贼,跟着他反抗便是通敌叛乱,株族大罪。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中亲眷着想。

从现在开始,谁杀了朱横,谁便升任军都指挥使,半炷香之后,若还没有了结,我便下令动手,将你们全部斩杀于此,一个不饶。”

一枝燃起的香火很快被插在帐篷之外的泥地里,夜色中,香火尽头的红色燃烧的亮极为醒目。冷风忽劲忽平的吹着,每一阵大风吹过,香头上的火便变得更加的明亮,肉眼可见那柱香会被烧下去一大截,也让所有瞩目这柱香的人心头紧缩。

时间看似漫长,但很快这柱香便烧掉一小截,剩下的部分马上便要到一半,给人心理上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张洎沉着脸摆手,他的身后传来弓弦拉开时吃力发出的吱吱声,以及刀剑出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众随从已然是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李征古与萧俨的人头就在眼前,半柱香后即将到来的便是自己的死亡,所有人都明白,硬拼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临死能拉垫背的,但那对自己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