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抚须道:“老夫同意。老夫也认为他这是退而求其次之举。因为他没料到京城早已得知了消息,中军早已严阵以待。所以他打消了铤而走险的念头。”

李徽沉声道:“正是。这种情形之下,废立便是桓温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因为这既能让他立威,不枉费他率数万大军前来的周折。更是因为,在废立之后,局面对他将更加有利。下官甚至认为,废立之举,是桓温的最佳抉择。”

谢安眯着眼沉声问道:“为何?说来听听。”

李徽:“废立之后,桓温不但声威更甚。他并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他在乎的是天下人是否畏惧他,服从他。废了皇帝,这个目的显然达到了。另外,废立之后,朝中格局将会大变。新皇即位,会不会为桓温所控制?我猜,桓温必是要选择一个能被自己所掌控的新皇的人选的。而一旦这种情形发生,桓温便可以新皇的名义为所欲为。”

“和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么?”谢安道。

李徽点头道:“是。到那时,一切以皇上的旨意下达,则谢公和王仆射王侍中,朝中众臣是遵还是不遵呢?显然是无法违背的,否则桓温便会冠以抗旨之罪。局面到了那种程度,便入当年曹魏代汉一般,一样的无可挽回了。”

谢安点头。李徽说的这些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难以理解的道理。谢安也早已考虑过这些问题,想过这些问题。但是,就算是如此浅显的道理,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考虑的到。更何况是李徽这样的后辈。

李徽能说出来,谢安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绝对不能让桓温得逞,不能让他行废立之事是么?”谢安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