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是李徽主动提出前往的出使的,并非自己强压他前往。谢道韫为了这件事来数落自己的叔父,未免失礼失仪,操心过甚。这绝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她的言行已然越界了。

谢安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个侄女儿如此严厉的训斥,谢道韫自小在叔父膝下长大,和谢安亲如父女一般。谢道韫也一向是谢安的骄傲,而谢安也是谢道韫最尊敬崇拜之人。她的许多言行做派都是跟着叔父学的,所以颇有些名士的林下之风。但是这一次,叔侄二人爆发了三十年来的第一次争吵。

最后谢道韫流着眼泪离开,而谢安也是气的面红耳赤,连连叹息。

谢安觉得,侄女儿有些不对劲。那李徽说到底是个外人,道蕴为了他跑来跟自己吵了一架,为李徽打抱不平,这是为什么?以谢道韫的涵养和见识,她理当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该懂得克制自己才是。

谢道韫回到东园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安。叔父说李徽是主动请求,她可不信这样的话。但叔父不可能对自己说出谎话,想来想去不明白李徽为何这么做,于是冒着酷暑来见李徽,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李徽的平和态度,让谢道韫冷静了下来。如果是叔父强行要李徽前往,李徽应该有不平之色才是。但显然,他并没有如此的神色。

平静心情之后,李徽和谢道韫沿着后院尚未完成的青石小道,穿行林木之中来到秦淮河岸边那座尚未完工的水边水榭。

这里地方隐秘,便于说话。

谢道韫手扶水榭围栏站定,转头看着李徽问道:“叔父说,你是主动要求前往出使秦国的是么?你不必隐瞒,你若说谎,我是能看得出来的。”

李徽点头道:“阿姐,谢公说的没错,是我主动要求出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