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雨菲菲,天空旬月不开,到了辽东多雨的秋季,马车吱吱呀呀驶过驿道,路旁一颗枯草被碾碎在泥泞里。

康应乾撩开马车窗帘,忧心忡忡望向困难深重的辽东大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乌泱泱的人群,队伍首尾不能相望,不知有多少人,他们穿着单衣,身上没有遮挡,连最简陋的兵器都没有,就这样被镇抚兵驱赶着,冒着凄风苦雨艰难前行。

队伍中不时有人跌倒在地,旋即被身后凌厉的马鞭抽打。

“敬修,还想从军不?”

康应乾长叹一声,放下了窗帘,使劲搓了搓枯枝一般的老手,让自己暖和一点,对坐在身边的侄儿问道。

康敬修像冬眠醒来的青蛙,身子哆嗦了一下,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他把燃烧炭火的铜炉推到叔叔身前,好让康应乾暖和一些。

“叔,关外这是咋了,这是要去打仗吗?”

叔侄俩昨天过了山海关,已经在辽西走廊这条宽阔笔直的驿道上,走了整整三天。

就在昨日,康敬修还在诧异于关外驿道宽阔的能并列行驶四辆马车,道路铺陈的平平整整,光滑如砥,沉醉于强大帝国的宏伟叙事中,没想到今天,他便瞥见了大齐的另一面。ъi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