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窗户已经被关上了。齐风单手握剑,站在门边。他耳力极佳,能听清三丈之内的一切人声,因此常被华瑶派去守门。他也想知道罗绮为何要走,目光也落在了罗绮身上。

罗绮的手掌撑着青石地砖,指甲紧扣地面,结结巴巴道:“奴婢……十年前,曾经离宫两年。”

罗绮比华瑶大了九岁。十年前,她才十六,华瑶也才七岁。那时候,华瑶住在淑妃的钟萃宫里,而罗绮是淑妃的侍女之一。

罗绮的语调娓娓动听:“奴婢的祖籍在虞州。十年前,昭宁十四年,奴婢的父亲去世,母亲重病卧床,淑妃特许奴婢归乡探亲。奴婢入了宫,本应是皇宫的人,心中只装着主子,但奴婢自幼家贫,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宗族的长辈们一向不待见我的母亲和妹妹,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贪夺我从宫中寄回家的银子。倘若我不回去,母亲和妹妹们处境险困,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

华瑶点了点头:“你回乡两年,然后呢?”

罗绮脸上泪痕未干:“回乡两年,我置办了些家产,教会了妹妹打理庶务,调养了母亲的身子。淑妃娘娘开恩,准许奴婢回宫继续侍奉,奴婢愿为娘娘和殿下做牛做马,报答娘娘和殿下的大恩大德。”

华瑶叹了口气:“淑妃死了好几年了,你知道的。”

罗绮默不作声,仍然泪眼婆娑。

清晨的日光穿透纸糊的窗扉,朦朦胧胧地落在华瑶的身上,洗净了一切阴影,只显得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说:“罗绮,你讲了这么多话,还是没讲到,你为什么要跟着商队,离开汤丰县?你要是不愿意坦白,我也不会逼你,你走吧。从今往后,别再说你是我的人。”htTΡδ://WwW.ЪǐQiKǔ.йē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