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钗拿着干帕子走到夜十一身后去,探入池中水下的手仍湿着,袖口也沾湿了几许,永安帝瞥了眼,手便伸了回去,没再揉夜十一的脑袋。

杨芸钗目不斜视,隔着太师椅椅背,她开始拆夜十一随意绾上去的发鬓,散下满头乌丝后,便开始用干帕子为夜十一绞干还在滴着水的长发。

甘嬷嬷会的发鬓很多,她闲时除了女红外,还会学着自个梳几个好看的发鬓,让她给大姐姐梳个好看的发鬓,纵她难以评定永安帝口中的好看是何程度,但她想,她梳的发鬓总比大姐姐自个随意梳的要好看得多,怀揣着半悬的心,她绞干头发后,便开始给夜十一梳头发,手劲适中,轻柔缓慢,她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

永安帝见杨芸钗做得有模有样,终对夜十一选了这么个伴读而生出少许满意来,转眼归正题,问夜十一:

“老实说来,你在里面泡温池,怎么让这小丫头到殿外面乱跑?”

“没乱跑。”这是实话,夜十一杨芸钗进灵霄殿都是有目的的。

“嗯?”永安帝将尾音提个老高,明显不信。

“阿苍去平鸾宫许久未归,十一便让芸钗去瞧瞧,可能未出灵霄宫便遇上皇帝舅舅,便让皇帝舅舅拘回来了吧?”夜十一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是,大姐姐让小女去看阿苍为何还不归,小女未出灵霄殿,便惊忧到圣驾,此乃小女之罪!”杨芸钗会意,随即停下手上绾鬓的活儿,绕回太师椅前跪下伏首。

“那……”永安帝声音拖长,狭长的眼落在伏首的杨芸钗小脑袋瓜顶上:“是不是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