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结盟就结盟,又何必收我做义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当时想,也许是神照熙知道昀汐对我尚有仁念,想以我为人质来威胁或者牵制昀汐?可他却又同意你我的婚事,还大力操办,惟恐天下不知。他也是男人,岂不知男人的心思?一个成亲的女子和一个单身的女子,到底哪个更值得利用?”筆趣庫

杨一钊蹙了眉:“……你心思实在太重,就不许人家一代仁君顺手做些好事?你毕竟于他有恩,报答之心人皆有之。”

小叶子摇摇头:“问题不是这样看的。仁君虽仁,终究还是君。无君则无仁。先有君,才有仁。就算你不看他对白树的态度,你看神照熙对龙家的所作所为便知了。”

“龙家与他两代世交,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可香昙花下毒之事一出,他不也为平息民愤,给龙二公子定了罪?”

“今月告诉我,陶翡与杨羯暗中勾结数年,利用职务之便牟取暴利以壮大自己势力。龙瑜当年为何而死?多半是因他掌控月华城防控,有碍杨羯私运御库货物出京倒卖,这才被杨羯视为眼中钉,不除不快。除了龙瑜,京城城防便只能由龙前辈接手。可龙前辈身兼国防,分身乏术,城防便渗入不少杨羯的势力。我想,这也是为何陶翡能凭一封杨羯手令长驱直入的原因,其实并非只有此一次,皆因过去已成惯例,这才能使得陶翡协助昀汐入城成为可能。”

“发展到这一步,身为凌月王朝的唯一掌权者,神照熙不会一点不知的。我打听过,陶翡的生意之所以受挫,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神照熙把控边关通商所致。整个凌月王朝之中,受此影响的人寥寥可数,可这其中不是来自陶家,便是与陶家有关……若真不知,又岂会针对陶家的势力进行限制?若真不知,也不必为查案这种小事,派龙前辈和玉明轩前往白凤城了。别忘了杨羯掌管月华城大牢,除了教主之外,杨羯才是当仁不让的司法人啊。”

“当时提审私倒货物的行脚商之时,我不在当场,可你是在旁边看着的。杨羯虽引出了许多指向龙二公子的证据,但多数都是人证,人言只是一面之词。至于从侍卫王成家里搜出来的那些草药,也不能直接证明此事与龙二公子有关。杨羯先斩后奏,大张旗鼓跑去抄了龙家,你当时也提出了异议,但杨羯立刻拿出证据反驳了你。真正定义龙二公子罪名的是这两样证据,一件是王成写给龙二公子的礼单信笺,另一件便是暗指龙二公子与刘家不睦的定亲红纸。”wwω.ЪiqíΚù.ИěT

“这证据原来掌握在杨羯手中,咱们也没法辨认真伪,只能听凭了杨羯自说自话。但如今时过境迁,杨羯也死了,龙家也立功了,这案子也不了了之,无人再去关注,自然也无人能阻挠我查卷宗看证据。我便托今月去卷宗库,把这信拿出来再看了看。这封信是王成写给龙二公子的,信中也确实写了些私相授受的词句,却并未言明因何事送礼。这卷宗中,也只存了王成写给龙二公子的信,却没有龙二公子的回信。”

”至于那定亲红纸……龙家嫡系女儿一共两人,一个是十四岁的今月,一个是七岁的歆月。红纸上写明,刘家求亲乃求的是小女儿歆月。这事儿若放在咱们中原,长女未嫁,先嫁次女,不合规矩。我本来只道西南诸地规矩不同,当时又急着追线索,便不曾细想。前日,我拿着这红纸去问刘家,刘家却表示少爷刘字弱冠之年身强体健,又家财丰厚,何至于放着适龄长女不求,非要攀求一个还未长成的孩子?当时刘家托着求亲的媒人乃是陶翡,求得也是今月而非歆月,却不知求亲喜帖上为何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