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盛老此话在理,陈老前辈不过是流芳百世的祖师虚名,哪有您这一剑来得痛快!”徐世子面不改色的出言吹捧道。

“流芳百世?还有祖师之名!”盛虚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底已然有些暗暗发苦,若真让老陈头一人独领风骚,日后相见岂不被他稳稳压了一头,这种窝囊气他哪里能忍。又不愿在徐漠面前失了体面,只能端着架子与徐漠虚与委蛇。

徐漠心中暗暗窃喜,这把火显然比他想象之中要燃得快些。这人呐,不怕同甘共苦,就怕有朝一日,身旁的兄弟突然间便一步登天,打破了微妙的平衡,有了悬殊的差距,即便没有恶意,也难免会生出些凄凉惶恐的负面情绪,人有七情六欲,有这些感受倒也在情理之中。

盛虚腹诽道:“臭小子平日里的机灵劲呢,也不知道给自己个台阶下。要是被老陈头知道了,这脸可就丢大了,哪有像他这样的高人,自降身份的道理。”

程南音暗讽道:“真没想到,陈老前辈的锻造术这么厉害!以前总听小师弟说,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当时还不以为然。没想到啊,真遇到懂行的,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才到洛阳一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再过些时日,等风声传出去了,咱们想见他老人家一面,都难喽!盛老前辈好像也出过一次风头,可惜地方不太对,人也不太对,堪堪只有咱们师兄弟几人,看到天地变色的恐怖异象,就算咱们肯费尽口舌帮您正名,又有几个凡夫俗子能信啊,只恨这天地不公啊,白白让盛老这样的绝世高人吃了暗亏。”

盛虚面色变得蜡黄,这小丫头话里话外的挤兑,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呢。再端着架子,任由徐小子吊着他,岂不助长了这些年轻人的歪风邪气吗?还不如主动请缨寻个差事,搏个如老陈头那般的美名。虽然又被这小子算计了,谁叫自己那位老伙计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的年纪,还不肯安分守己做个闲云野鹤。依他看,定然是小孙女的撺掇,让这老不死的起了追名逐利之心!

好不容易按耐住去找老陈头决个生死的念头,夹带几分苦涩的出言道:“徐小子,老夫对这西疆景致生出了几分眷恋,若无意外应该会长居此地了,闲来无事倒也可为西疆百姓谋些福祉,你那里若有什么好的去处,便给老夫速速道来。”

徐漠心中一喜,还得是自家师姐靠谱,几句话就让盛老心痒痒了。前辈高人也难,被盛名所累,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认怂。日后相聚讲起过往经历,依着陈老的性子,少不了对他冷嘲热讽,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自然不会再端着架子冷眼旁观。

他向盛虚行了个俯身大礼,随即极为郑重的开口道:“方才一拜,乃晚辈对前辈的诚心感激!以您的通天修为,在洛阳浑噩度日,岂不如那明珠蒙尘,在西疆一隅之地,于前辈而言就是龙游浅滩,俗世官职实在配不上前辈,您要是不嫌弃,做个六十万天策军总教习如何?”

程南音惊呼道:“小师弟,这名头可不小啊,放眼这天下能有几位有此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