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就是实话啊。我们走投无路,逃到一处山坡上。刚好上山的路极为狭窄,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山路的一半儿。我们躲在岩石后,死守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另外一伙马贼恨他们捞过了界,向他们发起了偷袭。”姜简的表情更加委屈,扁着嘴回答。

“就凭你们,三十几个半大小子?吹牛!”张姓参军根本不信,狠狠瞪了姜简一眼,高声反驳,“以为老子没打过仗是怎地?三十多名乌合之众,对四五百马贼,甭说守一下午,就能守是一个时辰,老子把姓倒着写!”

“五十二个,还有九个女娃!我刚才也说过了。”姜简看了此人一眼,正色纠正。“凭险据守,不是列阵而战。”

“那今天傍晚时,为何只有三十二人进城?”张姓参军脸色一板,问话速度明显加快。

“当天下午战死了二十二个,另外还有八个同伴伤得太重,没熬到第二天早晨。”姜简咬了咬牙,低声重复。

这话,他今夜也不止说了一次。每一次,都感觉心如刀扎。然而,问话的人每换一个,都会再问一次,仿佛故意要朝他的伤口上撒盐。

“阵亡超过一半儿,居然还没四散逃命?笑话,你当是圣上的玄甲铁骑?”张姓参军却认为自己抓到了重要破绽,冷笑着以手拍案。

姜简刚刚经历了数场生死恶战,哪会被这点小伎俩吓倒,抬头看瞟了他一眼,冷笑着反问:“逃命?往哪里逃?山背后就是断崖,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不跳,戈契希尔号称手下从不留活口!”

“这——”周姓参军被问得语塞,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你倒会编!随便找个山头逃上去,便是易守难攻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