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指的是他的长子长孙冲。代替父亲送客,也是做足了礼数。然而,长孙冲此刻官拜秘书正监,爵拜上党郡公,还是大唐的驸马都尉,无论品级还是封爵,都比柳奭高出了一大截。后者哪里劳长孙冲的大驾,先态度坚决地辞谢了一番,然后带着满脸受宠若惊的表情离去。

褚遂良与崔敦礼、长孙无忌一起,客气送到了书房门口。待看到柳奭身影出了中门,摇了摇头,小声在长孙无忌耳畔嘀咕,“太师怎么赏识起了此人?在下看他无论学识,心性,还是做事的能力,都差了许多火候。将来,恐怕会让太师失望。”

“是啊,他还是太子妃的舅舅。若是口风不紧,很多话,都会传到太子耳朵里。”崔敦礼也一改先前宽厚长者模样,皱着眉摇头,“若是如实而传还好,万一再传走了样,或者添油加醋一番,岂不是令太师与太子之间生了间隙?”

“老夫又有些口干了,回屋,咱们继续品茶!”长孙无忌却没有直接回答二人的疑问,转过身,笑着建议。

他先前所提议的“手谈”,原本就是给柳奭提供一个主动告辞的机会。此刻,既然柳奭已经识趣地离去,当然可以重新向银壶中放了茶粉,再品第二轮。

崔敦礼和褚遂良两个人闻听,欣然响应。三位辅政大臣,立刻返回书房之内,关了门,继续煮茶论道。

须臾,又一轮茶汤品罢,长孙无忌放下白瓷杯,主动给崔敦礼和褚遂良二人解惑,“正是因为柳侍郎是太子妃的亲舅舅,而且口风向来不紧,有些事,老夫才特地让他参与其中。如此,我等的很多谋划,太子那边才能很快知道前因后果。”

“这……”褚遂良和崔敦礼两个,被弄得满头雾水,双双紧皱起眉头低声沉吟。

早就知道二人不会理解自己这一手的巧妙,长孙无忌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老夫和你们二位,都是赤心为国。虽然偶尔有些想法和对国事的处置,与太子的意愿相悖。这点,老夫可否说错。”

“的确如此,我等之心,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