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瀚海都护府只有一百二十余里。五个人对周围的地形和地貌,都了熟于胸。故意选择与敌军大队不同的方向,他们策马狂奔,在二十里外几座低矮的丘陵之间转向,又淌过一条已经到了枯水期的小河,沿着河南岸掉头向东。

这条路,比突厥狼骑所走的那一条,距离瀚海都护府更近。然而,路上却有不止一片丘陵,一条溪流,还要经过一大片沼泽地。不熟悉道路的人,很容易就在那些看不出太大区别的丘陵之间绕晕了头,甚至被忽然变深的溪流,或者沼泽地中的烂泥坑,夺走性命。

而对于梯达古和他的同伴们,则不存在迷路或者丢掉性命的风险。在回纥各部没受到威胁之前,他们不止一次来丘陵附近放牧,来沼泽和溪流附近打猎。对这里和自己家一样熟悉,即便闭上眼睛都不会掉进那些天然的陷阱。

“下马,咱们吃些干粮,给马也喂点儿精料,再让它喝点儿溪水。”在汇入的沼泽地的一条小溪旁,梯达古老练地带住了坐骑,低声吩咐。“前面的沼泽地里,我记得水有毒。牲口喝了之后就会拉得跑不动路。”

他麾下的四名斥候已经跑得口吐黄沫,相继带住了坐骑,跳下来,扶着双腿大口大口地喘气。

梯达古摇摇头,也跳下坐骑,从备用战马身后解下装马料的袋子,用双手捧着马料,伺候两匹战马进食。

战马颇通人性,一边用舌头舔食精料,一边发出“咴咴”的叫声,仿佛在向他表示感谢。梯达古笑了笑,用肩膀轻轻蹭了两下战马的脖颈,随即用目光在溪流旁搜索,试图找一些仍旧保持着鲜嫩的草芽,以酬谢战马的辛劳。

然而,当目光与溪流接触,他的两只眼睛立刻瞪了个滚圆,紧跟着,丢下精料,拔刀在手,迅速四下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