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鹤山,清风明月一般的道门弟子已经面容苍白,形同枯槁。她心里模糊地知道,他的气血亏空太厉害,已经不足以支撑她长时间清醒。

她便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一日里清醒半个时辰,看看他。穆青衣大多时候是沉默寡言的,偶尔也会短暂地停下脚步,在月夜下取出碧玉小剑,跟她说一些路上见闻,野史趣事。

他学识渊博,又在外游历多年,对各地风俗民情了如指掌,说的很是有趣。她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有时候醒来便见他不断地擦拭着碧玉小剑,在月夜下一言不发。

如此风尘仆仆地奔波了一个月,他们终于抵达了鹤山。

鹤山大雪封山,风雪掩盖了千年道观,她在风雪中看着巍峨的鹤山,听着空灵的钟声,看到年轻的道门弟子激动地下山来迎接。

“师叔回山了,师叔回山了!”

穆青衣周身落满积雪,浓如鸦羽的睫毛都冻结成冰,按着心口以血喂养了一个多月的道门法器,沉默地回到师门,跪在道观门前。

雪花一点点地飘落下来,她伸出手,想为他遮挡头顶的雪花。一柄黄布油伞挡在穆青衣的头顶,年近百岁的寻鹤道人举着一柄油布伞,走出道观,慈爱地给弟子挡住岁月的风霜。

“师祖。”穆青衣捧出碧玉小剑,声音发颤地喊道,“求师祖救她。”

通体碧绿的小剑已经被血喂养的更加晶莹剔透,剑身一抹血色,妖异且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