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父唤他来,为的只是让他知道太后赐予的座屏里另有乾坤,作为贺礼送到仁国公府,也是必须这么做的。

而此中缘故,莫说他和嫡妹,饶是作为安山候世子的父亲也不知晓。

是什么事情,竟会让祖父连父亲也要瞒?

秋络宽突然意识到,素来让他觉得是所有世族豪门里最清净最坦荡的自家门庭,恐怕是他太想当然,太天真了。

怔了怔,他嘴角逸出一抹苦笑。

也对,作为太后母族,纵然是只站五九之尊的纯纯保皇派,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不涉足浑水,甚至是,不可能完全不沾染那些腥风血雨。

而这些,可以是主动,更可以是无可奈何无法拒绝不可抵挡的被动。

是一直以来在秋家里,在这座候府里,有祖父为他遮风挡雨,有身为候府世子的父亲首当其冲地挡在他前面。

纵然入仕为官,他也是沾了不少身为秋家人的光,令他未真正踏进官场黑暗的地方,深深不足以外道,便也让他天真地以为,秋家是阖京众世族豪门当中最简单的。

眼下想来,不是世人简单,不是秋家简单,是他目光短浅,活得太过愚昧,看不穿候府之外祖父为他筑成的围城,想不透秋家这个秋姓里父亲所要背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