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子时已过,因为今日早些时候,大汗已然下令明日一早迁徙的缘故,营地中除却零星值守的侍卫不时闹出的动静之外,便是再无一丝杂音,倒是显得颇为冷清。

尤其是入夜之后,空中突然飘着小雨,混合着凛冽的寒风,营地中显得愈发漆黑冷清,一片肃杀之气。

偌大的营地中,唯有女真二贝勒阿敏所在的营帐还灯火通明,帐外往来巡视的兵丁士卒皆是神情冷凝,手中的兵刃更是已然出鞘,冷冷的注视着茫茫夜色,瞧上去,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此时的营帐之中,除却阿敏之外,还有其麾下的几名子嗣,均是盘膝而坐,脸上的表情不一而足。

下首靠前的位置,作为阿敏长子的爱尔礼脸色凝重,一双眸子惊疑不定的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有些迟疑的开口:&ot;父亲,我等真要临阵脱逃吗?&ot;言罢,爱尔礼便是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握紧。

其身旁的几名年轻人听得此话也是下意识的颔首,眉眼之间满是惊惧之色。

虽然早就知晓自己的父亲有&ot;违逆&ot;之心,但他们也没有料到,在大金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作为大金国内军功最重的和硕贝勒,其仍是想要对皇太极&ot;取而代之&ot;。

如今这形势,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纵横辽东无敌手的&ot;女真八旗&ot;,若是合兵一处,对上漠西草原亦或者漠北草原那些蠢蠢欲动的蒙古鞑子尚还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