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见多了向他奉承的人,一时间倒也有些享受这种安静。而且他看得出来,这位乔修撰虽然不爱与他多加攀谈,但这纯粹是性格使然,不是出于目中无人的傲慢。

有些文臣武将面对他们这些太监时,哪怕嘴里喊得再亲热,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鄙夷排斥。而江湖人更是由始至终都瞧不起他们这些阉人,甚至胆敢方面讥讽他们不男不女。

正因此,对于旁人的眼光,太监极其敏感。

太监想起皇帝对乔修撰的看重,心想,不妨卖个好。

他说:“近来陛下心情欠佳,我们这些底下人也无法帮上什么忙,我看还是要靠朝中的诸位相公为陛下分忧了。”

那位祖宗最近心情阴晴难辨,天知道这是又怎么了,等会儿见了皇帝小心别捋着老虎须。

乔衡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其实这些事情他看得比对方要更清楚,但他还是道了声谢。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遮住腕间隐约渗出血色的白色绷带。

他走得神色从容,甚至都没有花费心思去猜测皇帝是为何召他。

少年人那浅薄又浮躁的痛楚,在他眼中宛如一潭清水般可以一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