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的脚步一顿,“……道士?”

学徒本没指望他搭话,他这突然发声又让他吓了一跳,他说:“是啊,外面穿着鹤氅,我看他里面穿着的衣服好像是一件道袍,估计是个道士吧。”

张无忌强行维持着声音中的平稳,问道:“宋、他是来做什么的?”

学徒说:“官人说笑了,到棺材铺里当然是来买棺材的。可事情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上面,我问他这是要给谁定棺材,他说他这是给自己买的。那天下着大雨,天色那么黑,这人又穿着一件颜色那么素的鹤氅,他这么一开口可把我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快死了,我觉得不像是假话,那口气听起来也怪可怜的。挺可惜,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这么平静的说自己快死了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官人,你怎么……”

张无忌用手捂着眼睛,然后连忙用衣服抹去眼泪,“不用管我,我没事。”

原来师兄早已心存死志,恐怕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吧,可笑他居然毫无所觉,如果他能早一步察觉,也不至于让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学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呐呐不敢再言。

两人一路相伴无言,到了城西,张无忌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外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张无忌接着道,“棺材先不忙着卸下来,你先随我进去认一个人。”

学徒有些忐忑地跟着他走进院子,然后又走进了一间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