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乔衡,四目相对,说:“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宁愿冒着被革除功名的风险,也非要冒籍参加科考?”

凡事必有因由,哪怕只是因为出于懦弱,对自身的不自信,这也是一个理由,尽管这种说法完全不符合乔衡的脾性,牵强得过分。

“陛下,因为臣怕死。”不似其他铁骨铮铮的文人,乔衡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生死面前,革除功名又算什么呢?”他的眼睛里似有清浅疲惫,继而又舒展开眉眼,恢复他惯有的神态。

“怎么,难道有人把刀架了你脖子上,不冒籍就杀了你吗?”话说出口,皇帝就后悔了。然而话如泼出之水无法收回,他从来都不是善言辞之人,情绪失控之下更是口不择言,他只得强撑出一副在众多外臣前常扮作的不苟言笑之态。

乔衡没有急于向皇帝解释,那双如春潭秋池的眼睛不闪不避的落在皇帝身上。

继而,皇帝听到乔衡开口道:“陛下,臣满门被灭,如今仅余臣一人,臣已经赌不起了。”

皇帝一怔,然后怒道:“胡说八道!”

休说是灭人满门这等大事,平日里即使判个杀无赦,都要经过县、州、省、府、刑科层层审批,最后再交由他这个当皇帝的手里,由他亲自勾名,才能执行死刑。

“朕何曾……”下过满门抄斩的旨意?然而话到半截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