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衡微微垂目注视前方的墓碑,他这种无声拒绝的坚定姿态,完全出乎了宋远桥的预料。

宋远桥不敢置信地问:“……你这是何意?”

他这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一问,事实上他哪不明白乔衡摆出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因此他也用不着乔衡回答他什么。一旁就是七弟的墓碑,他再次厉声要求道:“跪下!”

乔衡依旧我行我素,然后他开口说出了自步入武当地界后的第一句话:“父亲当晓得我的心意,如此又何必再多说什么。”

殊不知他这话在宋远桥听来是多么的刺耳,宋远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看似平静地说道:“好,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宋远桥说完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我武当立派时日虽短,但门风光明磊落、清正坦荡,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望,谁不称武当为名门正派?从上到下哪个不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的好汉,各个都是堂堂正正,能够成仁取义的人物!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堂堂武当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忤逆之徒!”

乔衡轻声道:“父亲说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吧。”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熨帖,仿佛说的是什么嘘寒问暖之辞。

宋远桥的眼里闪过一缕痛楚之色,他的声音开始隐含着丝丝愠怒:“我怜你自幼失恃,因你无母陪伴左右,就对你多有溺爱娇惯,不承想有朝一日铸成大错!你为我第一子,我之前没有教子经验,对你太过放纵,以往在教训你时总是于心不忍、手下留情,却忘记常言道惯子如杀子!”

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噌的一声,利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