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守章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这些年,我处处以陛下为尊,哪怕有时候,明知道他做的不对,也不敢有一句不敬或者反对的话;

我以为,只要处处顺着他,站在他那边,就能够保镇南侯府百年基业,如今看来……是我天真的;对陛下来说,棋子就是棋子,无论怎么忠心,依旧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biqμgètν

“侯爷莫要伤怀,能够及时看清陛下的真面目,未尝不是一桩好事。”朱氏声音温柔的劝着。

祈守章点点头,“夫人所言甚是。”顿一顿,他又语气歉疚地道:“这一路奔波,日夜兼程,实在是辛苦夫人。”

朱氏摇头,话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侯爷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咱们是夫妻,自然应该福祸相当;再说了,这一路都是马车代步,实在谈不上辛劳。”

虽然彼此早已经貌合神离,没了夫妻情份,但在外头,朱氏始终维持着端庄大方,善解人意的当家主母形象,这也是她的执念。

祈守章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对了,楠哥儿怎么也在军中?”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一眼认出了跟在徐虎身后的朱楠,但那会儿人多眼杂,所以他没多问。

朱氏神情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初,轻声道:“倒是忘了与侯爷说;大约小半年前,楠哥儿犯了事,大哥费了好大的劲才打点过去,但京城是不能待了,回老家又怕没人管教,惹出更大的祸事来;长兄思来想去,就想着给他扔到军营里磨砺一番,省得他整日游手好闲,没事找事。”说到这里,朱氏幽幽叹了口气,“哪曾想,竟遇到了这样的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自然是福。”祈容接过话,似笑非笑地道:“儿子听大将军说朱老爷那边,已经调集了粮草,这会儿正在运过来的途中;此次淮阳王若能成事,必有朱家一份功劳;到时候再让父亲帮着美言几句,表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还能封个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