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金柝心中隐隐约约浮现出这般感觉时,还是乔衡即将进行殿试的时候。

到现在他都记得,在殿试的前一天,兄长还在耐心细致地指点他武功,连书本都不曾拿出来以便温习。

那日,风乍暖还寒,阿兄犹带几分闲情地坐于檐下,帮他擦拭着剑身。

他当时比即将参加殿试的正主还要紧张,听闻殿试上的变数甚多,要是在皇帝那儿的眼缘太差,保不准名次就要一落千丈。他也不知是在安慰阿兄还是安慰自己,说:“阿兄,你这般出色,皇帝一定会对你青眼有加的!”

直到他说完,阿兄依然是那么不紧不慢的用白绢温柔地擦着手中的利剑。就在他以为阿兄是没听到,或是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时,阿兄“嗯”了一声,他放下手里的绢布,锵的一声,长剑归鞘。

金柝接过阿兄为他擦好的剑时,他还记得剑归鞘时的那道干净利索的响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阿兄是在变相地说着“状元之位已入吾彀中”。

金柝的感觉没有出错。

于乔衡而言,殿试真的是最轻松的、最有把握的一项关卡了。这样说或许会有许多人认为他是在大言不惭,但他只是在实话实说。

哪怕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皇帝,他就已经笃定了皇帝绝不会讨厌自己。

更确切点来说,是他相信皇帝会喜欢他这张脸,又或者该说是林平之的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