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庭若市的店面门口,杜挽月大小姐还能在人缝里看到武乐书硬生生过去了,居然连头都没扭一下。这个过分的家伙,送上门去的台阶,抬抬脚还难为你了啊,杜挽月守着门口的招待竟面露七拧八挣的痞相。

却被带着拜帖和贺礼迎到门前来的黎成挡了个正着,阿成一语中的:“杜大小姐,这么大喜的日子还真是连高兴都这么与众不同啊,您这脑袋瓜子要是再往前探探,人堆里谁说瞧不出来您这么个翘首以盼的乐呵劲儿啊,还真就是目空四海了啊。”心里却想:小武哥让你是个女流之辈,对你一忍再忍,还有你蹬鼻子上脸的份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从昨天忍到今儿个我都算服我自己了。

杜挽月嗤之以鼻巴不得把他武乐书吵来才好:“黎管事,今儿又是您来招待我杜宅的营生啊,我还真得是感激涕零啊。可这知道的呢,都晓得您可是黎老总管的独嫡长子,就是那不知道的啊,还都以为你就是他武乐书身边的狗奴才一个,踢哪边去就只会在哪边叫唤两声”。

黎成听完却大笑了,想挑拨我跟小武哥,还真是头回见,“哈哈要不是就说呢这执掌杜宅书画行就得是您杜大小姐这样耳聪目明的主儿呢,您这感激涕零地吆喝了这么两声啊才,我可又看出来这杜大小姐还也有统彻玉石行的玉石之声啊,您这盖世绝学要是从不外传的话,估计这杜宅上的哪个狗奴才都能变着花样地叫唤出声儿来了。”黎成说完扫了一眼杜挽月身后的杜七衡,就背手进店去了。

“你?”杜挽月咬着牙却只凶了黎成的背影,而杜七衡牙关紧咬却仍能挤出迎客的笑脸来也是够让人服的了。

但肖宅门口接迎着宾客的仆人们可都是不苟言笑哀然恭请的,连檐脊门头迎风吹动的丧麻白绫都是哀戚戚地打着哆嗦般萧瑟,似乎连整条肖家街都被春风招待的只剩寥寥哭咽了。

肖子佳的葬礼的确牵动了洛阳城里千门万户的心,但真正来参加这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祭奠仪礼的却鲜少见各家的老爷们,而多是近侍管事代为亲临传达哀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