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自己照顾他,但这样真的对这孩子好吗?培智学院的老师要比我们更有经验,他们有一整套科学的方法来帮助孩子进行康复训练……”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向暖联系过学校?”女人话里似乎另有隐情:“那些学校的老师和医生把向暖当做自闭症儿童来治疗,可我觉得向暖并不是自闭症,虽然他的某些症状和自闭症很像。”

陈歌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位母亲,她很敏锐,如果陈歌没有猜错的话,向暖确实不是自闭症,他只是被冥胎剥夺走了某种东西。

这个孩子暴躁、刻板,无法交流,永远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种种行为常人很难理解,偶尔还会做出伤害别人、以及伤害自己的举动。

他好像非常痛苦,但是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人能真正明白那种痛苦,甚至他的母亲也不是太清楚他此时正在经历些什么。

“向暖非常害怕陌生人,他对所有人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似乎每一个人都想要伤害他。”女人进入屋内换了一件打底的衣服,她手里拿着之前的那件衣服,肩膀位置被血染红,可以看出向暖咬的非常用力:“我怀疑向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但医生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向暖连危险的概念都没有树立起来,所以不会产生被害假设。”

“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该如何去治疗向暖?”

“医生也建议我把向暖送到培智学院,再配合药物治疗,可是……”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向暖经常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突然犯病,他会撕咬、摔砸身边的所有东西,带有明显的攻击性。培智学校里其他孩子犯病后,在专业老师帮助下很快就可以恢复,但向暖不同,所有老师和医生都无能为力,除了用大剂量的药以外,只有我能让他安静下来。”

将带血的衣服放入洗衣机,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整个含江的培智学院我都跑遍了,一开始还有学校愿意收,后来所有学校都知道了向暖的情况,渐渐没有学校愿意帮忙了。他们不怕向暖伤到工作人员和老师,就怕向暖伤害到自己,没办法跟我交代,当然这可能也是他们的客套话吧。”

女人和陈歌站在卧室里,向暖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玩着两根筷子,他将一根筷子放在另一根筷子上,然后再把下面的筷子抽出,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