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寒气一下入体,他更打哆嗦。心儿就瞧紧了他,这种冰火两重天要眼睁睁熬过去,她都心颤,可手不能颤抖一下。

心儿的额头都已经微汗可见了,却是忍不住抓了帕子给小武蹭蹭鼻头,小武又笑了下,可眉心的抖动,让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的了……

帕子擦拭了额头又直接揽过天灵的密发揉搓了来,心儿还盯着他想,小武快晕了!她左手上赶紧用力了些,捋过小武的头丝又抓了下他肩头,叫他:“小武!小武……”

可小武只颤抖颤栗,什么都听不清了,就是眼前的少爷离他越来越近,他又只笑……心儿的手用力捏了下他肩头,又滑过臂膀直接扣住了他的左手,十指紧扣,小武才像是被一把拉回来,清醒了点似的,竟面露羞怯,是小姐?叫我!

“小武!小武……”心儿还叫着,小武终于听到了,可又一惊,眼前空了……他好想哭!心儿见他抽泣了下又憋回去,心里敬服,你熬过来了!可你要是能哭出来,才是最好。

癸丑年乙卯月癸卯日,牛年二月十六日,一九一三年三月二十三日,穆凛然丧礼奠祭吊唁。

丧麻白绫缠绕过墙垣,每隔三米就绽开一团素锦,好像是白菊花,也有像栀子花的,还有像唐菖蒲或是白玫瑰的,团团簇簇。就像是守在院外的邻里乡亲也扎成一堆一堆儿似的,一眼望去竟是清一色的黑纱。

实际上穆家人丁稀薄,哪来这么多的亲属呢!但若是再让每人思想一下,穆宅曾给予过的恩惠,还真就得让人们的两眼在黑白素色中通红泛光了。

再看承德院里,所有的亲属、家丁、管事、长工都整齐站列,一家挨一家地成了方队,正对着《德义堂》。而堂中老爷、夫人、黎叔、心儿、小武、阿成,正守在少爷的灵柩前。望着他,还和那一天或是每一天一样。少爷是安息的,祥和穆蔼,只像睡了。

魔弦钎击中少爷左锁骨中线第五肋间隙,干脆利落,也就没有一根骨头断裂。又或者是因少爷的骨气浑然天成,一根一节都不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