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的折腾,好容易穿过黑山峡。

如血一般残阳里,那些皮筏,陆陆续续钻出黑森森峡谷,仿佛自幽冥还了阳间。

及至靠拢岸边,船工们一个个几乎累瘫,筏上兵士,也多有唬得站不起的。

放眼望去,眼肿面白比比皆是,白是吓的,肿是哭的。

一个个垂头丧气,便似打了大败仗一般,士气极为衰落。

老曹令人把数张筏子摞起,自家爬了上去,便似站在高台上一般。

他就这般高高站着,面沉如水,直到花荣、石宝,乃至曲端、姚兴等俱都次第抵达,眼见有名将佐不曾折损一个,神色这才好转些许。

待再不见筏子出来了,老曹令人计点损失,折了官兵两千有余,粮秣、战马,一时难算。

老曹听罢,满脸悲伤,仰天长叹:“呜呼!华夏大好儿郎,汉家精锐勇士,为赴国难,不辞艰险,随武某远征西夏,如今命丧途中,不得返乡,此皆武某之过也!”

他站在高处,当着一众兵卒的面,把脚用力跺了几下,继而捶胸,大叫道:“痛煞我也,痛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