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祐牙关紧咬,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说,向宗彦的首级便悬于会溪寨外么?此举便等同于告知咱们,他彭师裕,以及李源的唐军兵马,此次必然征战到底,对各部族绝不留情。唉!我等再无退路啊”

“退路?”田弘贇瞪圆了双眼,跟着起身喝道:“兄长为何如此糊涂?彭师裕与咱们之间已是不死不休!当日大军撤回溪州城时,我便在途中苦苦劝说,那向宗彦即便与咱们不和,但他有一点说得不错,会溪寨十分紧要,是我溪州通往辰州的咽喉之地,一旦有失,溪州再无退路!

可兄长却执意只留了三千向氏军士驻守,我原本以为兄长向来精明睿智,定有御敌良策,岂料兄长竟想着退路?若真如此,如今又何必打这场仗?我等当初又何必费心设下计谋,将彭师裕驱逐”

见田弘贇的脸上乍现失望的神色,田弘祐静静聆听着这番语出凶厉之言,紧紧地蹙着眉头,片刻之后并无像往日那般出言驳斥,而是自顾冷冷地说道:“阿贇,我所说的退路,并非屈膝投降。两军交战,攻心为上,若帅兵之人心有顾忌,征战之时必定束手束脚!我原本以为彭师裕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他与其父相同,尽皆是外来的汉人,若想继续执掌三州,必定会顾忌各部族人心!

说句不好听的,杀我田氏族人也就罢了,毕竟血仇已深,但如今竟连向氏首领都照杀不误!实在是令我意外!如今看来,彭师裕的心志已远超先前所估,这是在逼我使用这最后一计了”

田弘贇的眼神忽而闪烁,径直抓住田弘祐的手臂,惴惴开口道:“兄长真有御敌之计?时间紧迫,还请告知!”

田弘祐闻言落座,随即静静盯着面前的石案,沉声说道:“阿贇,你可曾听闻十二年前与楚王马希范交战时,彭士愁曾命人在溪州城外挖了一条环绕全城的护城河”

“护、护城河?”田弘贇疑惑地眨了眨双眼,接着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应声道:“兄长,难不成是城外那道土沟?”

田弘祐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这便是咱们御敌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