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匡衡自然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使者当日所见所闻,统统朝李源说了一遍。

自从西征之时,李源与彭师裕于临沅城下盟誓,而后彭师裕相助攻破朗州后,溪州与朗州的关系便愈发紧密。

在陈觉领大军北上后,彭师裕便曾领部将,几次到朗州城拜访李源,为表竭诚跟随之意,甚至主动带来地图,将临沅城以东一带,尽皆划归武平治下。而李源也自然不会让他吃亏,送去了不少钱粮作犒军用,又辟出几条线路,供两地客商通行,一时间车马络绎不绝,百姓繁忙和乐。

但这段蜜月期似乎只持续到了两个月前,正值李源动身前往金陵迎亲,又遇寿州叛乱之际。

溪州先是莫名其妙地下令禁止朗州客商进出,此后便与朗州断了联系。而起初朗州听闻这些消息,却并未在意,皆心系远在江北的李源,直到前不久李源归来,因举办婚宴,许匡衡才遣了使者去溪州。

岂料朗州使者刚到临沅城,便感受到了蛮兵极为冷漠的态度,好不容易到了溪州城下,请柬倒是被收走了,人却被守军拦在城门外,无奈只好返回朗州,至于彭师裕,自然是连影子都没瞧见。

听到此处,李源不由得拧紧眉头,心中疑窦丛生。

平心而论,与彭师裕盟誓以来,自己并未做下任何背约的举措,而彭师裕每次到访,两人更是把酒言欢,性格相投感情日渐深厚。况且自结盟以来,朗州不知给了溪州多少便利,除去李源每次送去的钱粮,光是客商带去的茶绢货物,便为当地百姓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而洞溪蛮此前又在夹山之战元气大伤,李源麾下却兵强马壮,两州又是接壤,若彭师裕无端背约,不仅讨不到半分好处,甚至有可能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