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您又是如何得知当年的胡言乱语?”韩五转过头看着黄安,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半晌,从喉咙里蹦出这一句沙哑的话来。

没错,韩五当年年少时在街上打架斗殴,有算命先生说他虽然顽劣,但有本事,有三公之命。韩五以为老头是在羞辱自己,便把他暴打一顿。毕竟当时韩五家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又是乡下的野孩子,断然不会步入官场。

“坐下说吧!”黄安淡然一笑,挥手示意。见韩五再次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有些得意。小样,还跟哥斗,随便扯些东西也能忽悠住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黄安一声长叹:“尤其是当地世道上,不是文人就是宦官担任主帅,不通,祸国殃民。国家重文轻武,崇文抑武,怕武将拥兵自重,来个陈桥兵变,处处掣肘。经常临阵换帅,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黄安顿了顿,想起宋朝混乱的军制大肆嘲笑:“往往等大战结束,兵卒溃败,将领却还在路上。朝廷处处防范军队,如西军,甲胄,马匹,装备等推迟少数,儿郎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多少次能够一鼓作气剿灭西夏,却因奸臣收了好处,进谏谗言。导致功亏一篑,至今未建功。”

说到最后,黄安越说措辞越严厉,越说脸上越愤怒。韩五,呼延通脸色却越发黯然,不发一言。因为黄安没有说假话,西军镇守在西夏边境,装备军饷等物资总是短缺,朝廷调拨不及时,尤其是马匹故意不调拨,导致西军连年损失惨重。这才有了活下来全是百战精锐这种说法。

“这是悲哀,是军人的悲哀,也是世道的悲哀。”黄安开始如讲师那般,语气越发慷慨激昂。

“是我大宋国真的装备不足,缺好马么?不是,东京城甲仗库铁甲堆积如山,每年都回炉重造。牟陀岗军马监放养着两三万匹好马,却故意不掉。更是为了钱财,而向外兜售,比如我。花钱买了不少装备马匹,西军却靠人命去填。”

“韩五兄弟,你心里最清楚,战死沙场,朝廷补偿被克扣掉十之八九,家人拿到手的寥寥无几。为这样的朝廷抛头颅洒热血,到底值不值?”黄安痛心疾首,揭穿当今官场上的遮羞布。也令韩五,呼延通心神俱震,神色变得复杂。

官员到这种地步,什么钱都敢伸手,国家还有救吗?其实韩五早有答案,却不敢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