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没有就座,短匕在她的手中灵巧地转了几个圈,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锋利的刃与刀柄维系着微妙的平衡,仿佛随时都能朝任何一个方向飞出去……然而赫斯塔对此毫不在意。

“我确实有些话想谈,”她倚着安娜的书桌斜站着,视线投向高处的书架阴影,“比如仿真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一具人类的皮囊折磨——你说得不错,只要一样事物看着像人,行动像人,它就能在人的心底激起同类的情感……

“不过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认识好几个水银针,她们甚至对螯合物也会产生这样的感情。”

“折磨,”安娜饶有兴致地听着,“你用了一个很严重的词。”

“和人相比,我可能更喜欢和螯合物打交道,”赫斯塔突然收回了目光,看向安娜,“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们诚实。”安娜很快回答。

赫斯塔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笑了一声,“还真让你说对了……虽然螯合物嘴里没一句实话,但和它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你知道他们永远不安好心。在这一点上,螯合物从不令人意外。

“只有人……你总是搞不清她们到底在想什么,搞不清她们的每一句话,是假意,还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