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经纶知道他是为以前的事心存怨恨,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经业,你也是当了爹的人,你就不怕孩子们长大以后有样学样?”

谭经纶是个很宽厚的人,小时候他也为谭经业说了很多好话可惜谭太太根本听不进去。说不通谭太太他只能自己暗中照佛谭经业了,因为他是嫡长子得谭老爷跟谭太太的看重,有他护着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欺负谭经业了。

也是如此谭经业一直都很尊敬他,不过这并不代表会听他的话:“大哥,当初我来京城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五十两银子跟四套换洗的旧衣裳。从菏泽到京城盘缠就去了二十五两,我就带着这二十多两银子跟几套破衣裳住在二叔家里。”

“吃穿用度都是要花钱的,而且我还要用笔墨纸砚以及书籍。二婶不直说只跟我念叨家计艰难,表弟很直接每日对我冷嘲热讽。可我没钱不敢搬出去,只能忍着。忍了一年二婶见到我就没个好脸,表弟整日说我是吃白食的,我没办法就搬出去跟另外两个人合租。因为抄书赚的钱有限,为了省钱我自己洗衣做饭,大冬天的双手冻得僵住了还得抄书。京城的冬天特别冷,躺在被窝里冷得睡不着我不得爬起来在屋子里跑,跑得身子暖和了再回去睡。后来二叔给我找个差事,但要买笔墨纸砚跟书籍还是恨不能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一直到跟青鸾定亲了我的境况才好转。”

在老家举人还是比较受人追捧,但在京城举人却不算什么。有名气还能去私塾给大户人家做西席,像他这种乡试垫底又没名气的找个轻松的差事都难。可以说他能考中进士除了谭学士的帮衬,还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青鸾。

谭经纶愣住了:“你不是一直住在二叔家里吗?”

谭经业说道:“搬出去后我写信给了爹,头次爹派人给我送了五十两银子来,后来他就没再给我钱而是让我回老家,之后我就再没写信给他了。”

谭老爷让他回家,可他宁愿在京城吃苦受罪也不回老家。在京城只是身体遭罪,但在老家却是身心受累。

“经业,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不能真的丢下娘不管啊!”

谭经业仿若没听到这话,继续说道:“你刚说孩子以后也会有样学样。若我如她那般对自个的孩子,孩子将来不管也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