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火葬场的地址以后,我便立刻打了个车过去。

火葬场一般都在郊区,这间火葬场也不例外,周围都黑洞洞的,连个路灯都没,只要一栋小楼亮着点光。在火葬场的门口,我见到了程依依,她把我拉到一边的暗处,对我说道:“周晴还在里面求工作人员呢,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我说:“你心软了?”

程依依沉默一下,说道:“就当是冲着孩子吧。我俩以前说过,彼此的孩子要认对方当干,我这个当干给孩子出点丧葬费不过分吧。”

程依依已经下定决心,我也无话可说,只好和程依依进了火葬场中。这是一个小型火葬场,本身也没多少房子,有个火化间,有个办公楼,还有其他的一些杂物间,加上又是晚上,只有值班的在,所以连人都没几个,总得来说还挺渗人。

但对我一个坟墓都睡过的人来说实在不算是事。

办公楼里亮着灯,某个房间隐隐传来哭声。

我和程依依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趴在窗户上往里张望,就见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正是哭哭啼啼的周晴,另外一个是位秃顶的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个领导,能在这么小的火葬场有间独立的办公室,显然还是有点权力的,周晴哭着,跪在地上求他:“我是真没有钱,你就把我孩子火化了吧,我回头凑齐了钱一定给你……”

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职务,竟然还打官腔,摇着头说:“这不行啊,我们这也是有规定的,一切都得按流程来!”

话说到这,虽然不太好听,但也没什么毛病,毕竟火葬场是营业的,都没钱就来火化,工作人员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