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后,她也才知道原来老六并不是他亲生的。她也隐约记起了曾经接过的一个看起来有点儿眼熟的客人……

田和尚当时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四五年,早已变得又黑又瘦,胡子拉渣,和当初在村里做会计时的形象气质相较而言,完全就是两个人。

因此,老六母亲当时并没有认出那人就是同村的田和尚。即便认出来,她也不可能会和他打招呼,更不可能会向他介绍我是同村的某某某,只会装作不认识。

当然,那时的田和尚还不叫田和尚。

在面对老六“养父”一家的质问时,她当然没法说出老六的父亲到底是谁。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那人是谁,更不可能会向他们透露自己当时在外地打的是“这个工”。

田和尚面白如纸,额上的汗珠如雨点一般不停滑落,嘴上却始终嘀咕着“不可能”。

良久,田和尚忽然笑了:“你们肯定搞错了,肯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呢……”

李竹道沉默片刻,不得不开口询问:“你是怎么杀了老六的?”

田和尚仍旧笑着自说自话:“我吃斋念佛了半辈子,怎么会杀人呢,怎么能杀人呢……你们搞错了,肯定是你们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