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周王朝由周宣王执掌大局。周王朝和楚国战事不断,互有胜负。通过一件事可以看出楚国已经进入了周宣王的政策重心之中,这就是周宣王把申伯迁移到了谢邑,建立申国,以防楚国入侵。申国的建立,的确起到了遏制楚国的作用。

周宣王死后,其子周幽王即位,就是一手炮制了历史上著名的“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在其失信于天下的那一刻起,他的悲剧命运就此注定了。若敖即位二十年以后,也就是公元前771年,周幽王姬宫涅死于犬戎的叛乱,周王室向东迁徙,西周就此灭亡,东周时代开始,然天下已乱,周王室日渐式微。

七年之后,若敖也去世了,熊坎继立,称为霄敖。六年卒,熊眴继立,是为蚡冒。蚡冒死后,其弟熊通杀死了他的儿子,篡夺了王位。熊通上位后,自立为楚武王。楚国此时已经在若敖、蚡冒的励精图治下发展多年,兵强马壮。楚武王接手的可以说是一个冉冉兴起的南方国家,已经初步具备一统江南的资本。武王对内进行政治治理,对外进行征讨,不断拓宽疆土,使楚国得以进一步强盛。在其长达51年的执政时间里,可以说是在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算久的一名君主了,此时的楚国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安定局面,在政治、经济等各方面奠定了春秋大国的基础。

楚武王接手楚国的时代,对于各个诸侯国而言,既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周朝由盛转衰,对诸侯的控制力度逐渐削弱,诸侯国可以伺机发展壮大自己,甚至从周王朝那里占得便宜。然而,各个国家因为地利、人和等因素不同导致了彼此间发展的严重不平衡,大国吞并小国,强国吞并弱国。身为国君者绝不敢掉以轻心,带领国家在动荡不安的大环境中艰难地求生存、谋发展。

各国内部也不平静,国家的发展扩张会带来相应的权力分化,利益分配的不均导致内部矛盾的滋生,当矛盾无法调解时,就会发生亲族残杀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完成权与利的洗牌和再分配。代价就是国家在激烈的内耗中动荡不安、停滞不前。例如:晋国五侯被弑;鲁国,公子翚弑鲁隐公;郑国,庄公克段于鄢;齐国,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三人弑齐襄公。

反观楚国,内部政治局面相对稳定,楚武王权力集中,手下亦有能人襄助,在经济文化方面发展平稳。外部扩张并不激进急躁,充分消化占领的版图,使其真正成为生产力的有效构成部分。

至于“武”这一名号,《谥法解》中说道:“刚彊直理曰武。”充分体现了楚武王的个性特点和执政风格。这一封号并非受赐于周天子,而是武王自封。武王三十四年,楚国兵进随国。之所以选择随国,原因有三:一是随国在楚国周边小国中实力较强,攻下随国,可以对其他小国形成威慑;二是随国骄傲自大,引诱其炫耀武力,可以让周边小国感到不安,形成离间效果,便于日后楚国对它们的拉拢蚕食;三是随国也属姬姓,打击随国,就是灭周朝威风。

当楚国大军逼近随国时,随国派其少师来与武王谈判,申辩自己并无罪过。楚王回应,言楚国意在为安定中原略尽绵薄之意,希望随国国君可以在周天子前请托,为楚王谋求封号,随国少师允诺,楚王随即退兵。少师回国后,以楚军队形散乱、军容不整为由,力劝随君追击,大臣季梁劝阻道:“楚国正值天命相向,军容混乱乃是诱敌之策,王侯何必心急?小国能够抵挡大国,在于小国有道而大国无行。有道指忠于民而信于神。朝堂之人,心念百姓;祭祀巫使,名正言顺。然而如今百姓冻馁,巫使胡言,国家如何得以成事?”

随君问道:“用于祭祀的牛羊肥壮质优,谷物丰富,如何不是忠信呢?”季梁对曰:“民为神之主,古之贤君皆以民为先,随后乃顾神灵,祭祀时说‘牛羊肥壮’意为百姓富庶;说‘谷物饱满’意为无灾无祸;说‘酒甜而美’意为人心无邪。但现在人心丧乱,神灵无主,纵使君王富有,何福之有?君侯若修明政治、促进和睦、亲善友邦,方可避祸啊。”随君采纳了谏言,没有追击楚君,内修政治,外铸国防,楚国短期内也未敢再犯。但是随国国君的请托被周天子严厉拒绝,楚王愿望落空,愤懑之下,自尊为王,称号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