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琴音缓缓消失,谢安起身而立,隔着长窗向着李徽和谢道韫看来。

谢道韫抚掌微笑道:“叔父琴技当真已经出神入化,这是道蕴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一曲了。不知为何,道蕴听此曲感慨颇多,又想笑,又想哭。”

谢安微笑道:“此曲为故人而作,有悲喜之意,所以如此。道蕴算是听出来了。”

谢道韫和李徽缓步走入花厅之中,李徽上前行礼。

谢安道:“你怎地来了?有什么事么?”

李徽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桓大司马病逝,特来向四叔证实。”

谢安看着李徽道:“消息属实,桓冲的奏折和书信已经送达京城。桓温于一天前已然病故。”

李徽缓缓点头道:“果然是真的。我猜也是真的,我衙署中的官员,街头百姓都已经喜笑颜开,就差敲锣打鼓庆贺了。”

谢安看着李徽道:“你认为此事是值得庆贺之事么?”

李徽苦笑道:“说实话,我的感受很复杂。一方面,我庆幸桓温亡故,我大晋终于不必担心他的压迫和专横。终于可以好好的调整格局,内部的矛盾终于有机会调和了。但另一方面,桓大司马的死,让我又颇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