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离去不久,十余个健壮的小黄门,都穿黑衣,沿地道而下,手持明晃晃宝剑,见人就杀,无论是重伤未醒的同伴,还是李妈妈宅院里众人,尽皆杀了个干净,带着慕容彦达尸首而去。

深夜时分,一匹快马出皇城,急宣高俅入宫觐见。

高俅得报,急急将一纸信函扯碎,咽入口中吞下,穿戴整齐,面不改色去见皇帝。

一路上,脑中兀自回味着信中内容。

“太尉大人钧鉴:草民宋江,字浮舟,阳谷人氏,行商于山东。前因男女私情,见罪于登州通判,为其面辱,羞怒之余,引伙伴石秀、穆弘、栾廷玉、时迁、樊瑞等,负气入京,本欲结交官长,致其调任别处。天缘巧合,有幸结识衙内,义气相聚,彼此结为知己,又蒙太尉赏拔,授吾数人官衔,此恩莫大,吾等岂不铭心深记之?

“量吾等本意,欲在离京前拜谒太尉,当面求教,以解思慕之渴。不料平地生波,又遭是非卷入:今日从衙内游,人群之中,衙内、樊瑞两人一时不见,吾等焦虑不安,遍城寻找,于日暮时,侥幸看见樊瑞所留暗记,追入方知,祸首非是旁个,竟为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也!

“据其部署所言,慕容彦达为鲜卑慕容之后,欲复故国,故此设下陷阱,以狂药灌于衙内,令其弑君,以期离间君臣,祸乱朝纲,他好趁机取事也。吾等受太尉大恩,又与衙内有义,岂能坐视不顾?故愤然与贼力战,不料慕容氏臣仆,皆为武中健者,吾等侥幸救出衙内,已是人人带伤,幸得栾廷玉飞枪刺伤贼首,才得遁逃。

“吾等本欲归返太尉府,不料途中衙内醒来,自称此前狂性发作,掌掴皇帝,又一脚重创龙卵,踢得生死难测。此等滔天之祸,太尉亦难遮掩,故我等思之,决意改道出城,带衙内径回山东,隐其姓,埋其名,权且避祸数年,再观以后。若朝廷追究,衙内失踪难觅,太尉亦有推诿辩驳之宽余也。

“回山东后,有太尉所拔官职,生意当可做大一倍。吾等皆大尉门下士也,每年今日,当进献数十万贯资财,以报太尉之隆恩。若太尉有用我等处,一封书来,刀山火海亦可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