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浑身酸痛,身体上的痛苦才终于冲淡精神上的冲击。

他给龙婆重重磕了三个头,才起身,但起不来,于是他仰面朝上躺在了地上。

石番也是跪得双腿几乎没了知觉,于是他也学着程相儒的样子,磕了三个头,翻身躺在了地上。

远处树上的冷萤看到这一幕,有点着急,心说该不会是拜堂结束,这就要入洞房了吧?这路子也太野了!

程相儒望向上空,满是翠绿嫩芽的树杈间,苍穹湛蓝,白云流动,有鸟振翅飞过,有虫嗡鸣盘旋。

他之前还想过,自己可能无法感同身受到石番的痛苦。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感受到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哪怕有血缘关系,只要没有长期相处积累下的情感,离别时便不会难受。

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因为他已经感受过了心如刀绞有多痛,已经知道了痛到极致真的无法呼吸,他还清楚了,人在精神遭受极大冲击时,真的会失去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