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内心着实喜悦。她最知晓暖玉,那是一种从心的认知——暖玉悟性极高,没有极高的悟性,如何能和她讨论这多高深的科技?若无极高的悟性,如何能在这基础上,又发她石田秀子未解之见?

可暖玉又有一层厚重的外壳——她是从九州逃出来的。

那个从苦难中挣扎而出,对世人始终带着警惕之心的女子,你对其说慈悲为怀,她当然嗤之以鼻。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听起来极为康慨热血,着实算是以德报怨。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权术明里鼓励你奉献以歌,暗地却在收割你血,以德报怨无非是让自己的血肉一遍遍的无谓损耗,最终化作骷髅尘土。

善良成为丑恶的供养,善良会因此强大,丑恶会因此变善,这个世界会因此变好?这无疑是天底下最为残忍的笑话。

暖玉看得清,因此她将自己和这个颠倒的世界切割。

但她认知中的颠倒,和修行中认知的颠倒又有差别,暖玉奉行着切割,修行却在聚——不是聚集丑陋,而是在聚集真心、真情、真意、真性。

日光出,寒冰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