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不见,白宗望又老了几分,精神头已经没那么足了。

不服老不行,这位老白员外,不仅再见朱铭时显得谦恭,就连对待村民都更加宽容。

或许是年轻时干的坏事太多,他竟然学着亡母吃斋念佛,把那废置许久的佛堂又清扫出来。

他把朱铭请进客厅奉茶,又让儿子招呼朱铭的随从,还让儿媳陪同郑元仪说话。

朱铭品尝着茶水,闲聊了几句,便问道:“大明村那边,多为开荒地,按制可以减免几年赋税,想来对本县的苛捐杂税不太了解。我问别的人,他们也不愿实情相告。请老员外实话实说,这两年西乡县的农民生活如何?”

白宗望仔细瞧了朱铭两眼,见他不似作伪,便叹息说:“朝廷下令重编保甲,每个都保户数都减半,官府对乡村管得更严了,收税征役也变得更狠。莫说寻常农户,就连地主都有些吃不消。”

“西乡县的县令,还是去年那个?”朱铭问道。

白宗望说:“栈道塌毁,耽误钱粮解运,县令被贬去了广南。新任县令,迟迟没来,估计要开春之后才到。”

“张主簿呢?就是那个张肃。”朱铭又问。

白宗望说:“可能朝中有人提携,已经升迁到别处做县令。新来的主簿叫叶谦,是去年的新科进士,目前由他代理县令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