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致仕回乡前,陛下还特别点出了杨博的功劳,杨博回去之后,小皇帝还写了封书信,赐给杨博大字一副,杨博离世,陛下也没计较当初朝堂上的龌龊,给谥号,加官,恩荫,一样不落。

种种迹象表明,陛下是个仁善的君王,但就是这么仁慈的君王,自始至终都毫不掩饰对张四维的厌恶。

皇帝嘴上说可惜,语气都是狗东西终于嗝屁了!

哪有半分可惜的样子,可惜就可惜在,张四维未能做完手头的工作就死了吧。

此时此刻的张四维,脸上的红缕赤痕青筋喷张,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着,痛到了极致的时候,他甚至无法喊出声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五颜六色的光在眼前闪动。

“砒霜?”陈实功看着张四维痛到如同煮熟的虾一样,带着九分确信的语气问着李时珍。

李时珍手一伸,说道:“能救活,但是救不救?”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李时珍格外的焦虑,他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矛盾的自己。

做一个医倌,他必须要救每一个手中的患者,这是他作为医倌的天职,但这个人是被陛下所厌恶之人,而且从陈实功的只言片语中,最早一批包括王景龙、陈洪等一众解刳犯,都和张四维有关。

朝堂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倾轧机器,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党争之中,哪个医倌会有好下场?李时珍为什么从太医院跑路,这种焦虑折磨之下,让李时珍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