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对一个人,到反对他的所有政令,就变的理所当然和水到渠成了,除了商鞅变法之外,皆是如此。”

“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这也是剥皮见骨术的威力所在,通过否定一个人,来全盘否定他的所有一切功绩,进而完成对新政的全面反对和全面否定。”

殷正茂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担忧,他不是给张四维求情,而是在陈述大明变法的困难和阻力,反对者实在是太多了,张居正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二,而全面继承了张居正遗产的小皇帝,真的能压得住这些反对者的反对浪潮吗?

面对许许多多的困难,几乎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种悲观,那就是:就这样吧、算了吧、差不多算了、做不做都没什么,为何要做呢?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反对者众,天下罪之,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皇帝这个天生贵人,会勇敢面对这些困境,而不是从善如流的躺下,选择逃避。

张居正对殷正茂的说辞,颇有感触,他也思虑过身后事,但是思虑来思虑去,他只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只争朝夕,人再厉害也不管到身后事,太祖高皇帝还让建文君当皇帝,最后燕府还是把太子府的皇位给夺了去。

“国朝大利当前,安能计较个人荣辱?”张居正沉默了片刻后,给了殷正茂答案。

殷正茂摇头说道:“这不是个人荣辱,是国家大利,你张居正和新政完全绑缚在一起了。”

“来喝酒吧。”张居正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他不想劝小皇帝收手,大家有分歧是正常的,张居正的理想国、大同世界里,是在他之后,他培养出来的英明的君主,带领大明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