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门被推开,两个侍卫忽然跳到了地上。他们早就察觉了金连思的声息,便把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金连思藏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婆娑的树荫重重叠叠地遮挡着她的衣裙。她穿着一袭云锦绣金的长裙,腰系一条镂花雕叶的金链,链子的末端顺着裙摆的褶痕垂落下来,在斑驳的光影中一亮一亮地闪动着。

侍卫见状,立刻猜到了金连思是一位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他们向司度禀报了情况,司度慢慢地走下了马车。

午时未至,天朗气清,司度的声音也很平和:“金小姐。”

金连思屏住了呼吸。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金连思颇为后悔,甚至一刻也无法平静。她真不该草率地拦截司度的马车。虽然她从未与司度有过往来,但她明白,司度是东无的对手,东无的城府极深,那司度也不可能是浅薄的人。

如同她预料的那般,司度轻而易举地猜出了她的姓氏。

金连思不敢造次。她缓缓地转过身,恭谨道:“草民参见六皇子殿下,叩请殿下万福金安。”

司度的相貌十分英俊,体格也是一等一的挺拔健壮。他文能七步成诗,武能百步穿杨,还练得一手精妙的剑法。他在朝野中的声望仅次于东无和方谨,不少名门闺秀都对他芳心暗许。他今年才刚满十八岁,皇帝还没给他指婚,于是,经常有姑娘去寺庙里求神拜佛,幻想自己能做他的妻子。

那些姑娘并不知道,司度待人接物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意。他早已享尽了人间富贵,看尽了朝野纷争。除了皇位,他此生别无所求。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被他当作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