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魔族敢出言嘲笑,甚至连一个讥讽的眼神都不再有。

嘲风跟在她身后,没有人说话,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不绝。

青葵双膝已经没有皮肉,每一步都如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痛楚。可是她做到了。白骨夫人拄着拐杖,眼看着她由远而近,她嘴角微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无言。

多年以前的神魔大战中,为了争夺盘古斧碎片,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兄长。只剩下一个年幼的侄子与她相依为命。

那时候她也还年轻,可来不及悲伤。魔族不是一个小孩可以执掌的。她从一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变成孤儿、寡妇,变成狼群中美味可口的猎物。

于是她柱着这支柺杖,只能冷硬、坚强,扶持着幼年的炎方,一步一步铲除异己,稳固河山。

杀的人太多,鲜血将心都熬成了铁。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每一朵都是尸山血海,枯骨残肢。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动了?

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女孩衣衫褴褛,美貌不在,只剩下嘴角的坚毅。她浑浊的眼睛里映照着这一抹带着血色污垢的身影,像看见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