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松涛之后,玄商君正襟危坐,手中银针穿着紫线,在烛火之下为她修补衣裳。窗外天色已晚,室内却灯火暖融。

他侧脸的轮廓,专注的神情,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一向聒噪、从不冷场的夜昙竟然忘了下一句。

晨昏道。青葵站在水边,凝望浊心湖。这湖水半明半暗,明处如水中烁金,暗处浓黑如墨。她数着自己来到魔族的日子,然而数来数去,脑子里却总出现嘲风的脸。

有时讥诮,有时凝重。

她不知道这个人还会不会再来,心里烦乱,只得架了琴,对水抚琴。

浊心湖边,嘲风和谷海潮一前一后行来,本是要行往斥候营,突然听见琴声隐隐,拂水凌波而来。

嘲风驻足聆听,谷海潮说:“你要是想听,今晚应该可以过去听。她心肠软。”

“连你都看出来了?”嘲风轻笑,“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谷海潮不解:“可怜?论出身、才情,她何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