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树凤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我辛辛苦苦送你读书,你这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居然还跟我算上账了,你要钱干什么,去买这俩破玩意是吧?”她气得跳脚,满屋子找擀面杖,“我今天非砸了你这破烂玩意!”

林进宝夫妻吃着花生逗着儿子,见怪不怪地瞧着,跟看戏似的。

“爸。”

林禾苗脸还肿着,额头的血也没有干,她红着眼,看向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她的父亲。

林早生年轻的时候在烟厂工作,后来被机器砸到了腰,落了病根,不能再干重活,下岗之后就没有固定工作,偶尔在村子里当当杂工,被吴树凤嫌弃数落了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唯唯诺诺,没有半点主意。

“你快跟你妈认个错,再把这东西退了。”见林禾苗不出声,林早生催促,“你快啊,别跟你妈犟嘴。”

林禾苗把头低下,原本挺得笔直的后背一点一点蜷缩出佝偻的弧度,原来没有救命稻草,这个家里不会有人救她。

吴树凤已经拿了擀面杖过来:“这破你上哪儿买的?就算只退一半的钱,你也得给我拿去退了!”

林禾苗蹲下,把她的望远镜收好,讷讷地自言自语:“我以前问过村里的老人,我问他们,我是不是你们两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