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心手上一施力,红色的花朵被她摘下,花瓣如血,片片飞落,在清幽的水面旋转。她轻笑,说:“我幽困落微洞多年,如今离那个位置仅一步之遥,岂能不愿?但是本宫要的是入主晨昏道,而不是暂代某人,入主晨昏道。”

嘲风说:“徐徐图之,不是母妃一直教儿臣的事吗?”

雪倾心说:“你太不了解你父尊了。他其实也是个多情之人,英招只要还活着,我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入主晨昏道。我若现在接纳她的一切,还得演一出尊她、敬她的戏,麻烦。说起来,英招也真是傻,她一路走来,看尽炎方对我的无可奈何。却丝毫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炎方同样也会以这样的面孔对她。”

嘲风问:“母后是担心她东山再起?”

雪倾心说:“如果让那位夜昙公主借照顾之名,为我们免除后患,可不可行?”

嘲风心中一跳,目光低垂,转着念头想办法拒绝。雪倾心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轻笑:“就这么维护,连这样的关头,也不愿她出手?这可是最简单的事了。”

“我可不是父尊。”知道母妃只是试探,嘲风松了口气,嘻皮笑脸,“我面对心尖上的人,不会允许任何的‘无可奈何’。”

雪倾心回身行过花丛,半天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辜负爱人是最简单有效的决定,你现在还小,以后就会明白了。”

嘲风望着她渐渐没入彼岸花中的身影,这位天界雪神仍是绝美的。可在那些无法细数的年月,她如一瓣无瑕的雪,坠茵落溷,最后被浸染成这一岸天覆地载的血红。容色艳烈,内心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