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皱眉应声道:“敌我人数相当时确实无用。但眼下我军与敌一倍之差,咱们都明白单靠捉对厮杀,胜负难料,谢贵自然懂这个道理,他们正是逞人数众多才敢如此压制

而咱们以少搏多无非是靠着我军的强弓硬弩,以及精骑冲阵。如今汉军摆出此阵,已是绝了我军弓弩之利,而铁制之盾更是为了防备咱们的骑兵冲阵。”

朱匡从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啐!这谢贵倒也有点真本事,我军的长短皆被他摸得透透的!大都督,让末将试试吧!让末将率甲士上前破阵!”

“不可!”李源径直摆手制止道:“莫忘了我军人数本就处于劣势,血肉之躯很难冲撞开铁制之物,硬拼之下徒增伤亡耳!想换掉他们的盾牌兵,咱们血拼之下定然得付出巨大的代价!此时你若带兵上前冲阵,便正中了谢贵下怀!”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汉军都杀到眼前了,难不成咱在这儿等死么?!”

李源双眼迷茫数息,随即只急忙抬手下令,趁汉军缓慢推进的空当,只留下一千持盾甲士化作后军,掩护全军即刻向大营后撤。

出乎意料的是,汉军并没有因武平军悉数退回身后大营而乱了阵型,或是趁势追击,就像是要证明李源的猜测一般,汉军的几只盾牌方阵不紧不慢地开始变化,很快便如李源所言,各个汉军盾牌方阵开始一字排开,如同一条蜿蜒盘踞的黑色巨蟒。

谢贵在中军挥动令旗,进攻的鼓点变得密集而聒噪,剩余的汉军士兵们纷纷冲至巨蟒身后,每面盾牌后方都前后排列着上百道身形,弓弩手各安两侧,长枪手紧贴前列,跟着前方的盾牌兵亦步亦趋,井然有序。

不多时,万余武平军亦安然撤回营内,而汉军源源不断毫发无损地逼迫至了武平军大营前,而他们却又一次改变了阵型,迅速地沿着大营的木墙朝两侧散去,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哐”地一声终于立下了铁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