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月梭是翰林院编修,奉旨参与营地的兴建,兼职记录官府的公务,偶尔还要撰写赋文,极口称颂皇帝的功绩。他的文辞一向典丽粹美,对仗秀整,意境隽雅而格高,能把一篇阿谀之文写得像是文曲星献词一般。正因为此,即便朴月梭的姑母是已故的淑妃,皇帝与淑妃也生了嫌隙,皇帝依然允许朴月梭就任翰林院编修一职。翰林院的高官要员皆是十分欣赏朴月梭的功底。

朴月梭来了营地好几天。他每天都能见到华瑶,强忍着不与她搭讪,她竟然也没来找他,仿佛早已忘记世间还有他这个人。m.bīQikμ.ИěΤ

朴月梭的同僚与他一起誊抄药方的时候,那同僚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四公主和四驸马乃是鹣鲽情深啊。今晨我外出巡检,瞥见公主与驸马十指交握,亲密耳语,那情那境,蜜里调油啊!”

上个月中旬,朴月梭体热发烧,神志不清地冒雨出行,恰巧遇上了华瑶和谢云潇。他在华瑶的宫殿借住一夜,便惹来许多卑鄙龌龊的流言蜚语。他的同僚唯恐他放弃仕途,屈居为公主的侧室,偶尔便会敲打他几句,他一概充耳不闻。

但是,到了华瑶的面前,朴月梭改口道:“听闻你与驸马伉俪情深,我……”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你吃过晚饭了吗?”

凉薄月色之下,她明眸善睐,唇若涂丹,望向他的目光里隐隐含着一点笑意。

她的性情最是活泼,虽然顽皮,却也风趣可爱。

朴月梭忍不住仔细地端详华瑶。她的发钗微乱,牡丹白玉的簪子挽起黑缎般的长发,几缕青丝斜落耳侧,他正欲伸手为她整理,她歪了一下头,他就停在了半路,笑着说:“我没用晚膳,本该饥饿难当,但我此刻见了你,全然未觉一丝饥寒。你同我说一句话,我半生快乐就在此时,心肠也热了,肺腑也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