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月梭嗓音沙哑道:“我曾向你立誓,要与你同甘共苦,怎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十年前,华瑶花言巧语地哄骗他立下誓言,她不太记得往昔旧事,而他还在遵循二人之间的约定。她心有所感,又听窗外的雨声倾注而下,倏然砸断了成片的花叶树枝,她暗自慨叹道:“天呐,好大一场雨。”

朴月梭困乏至极,手心冷得像一块冰,华瑶是他掌中的一簇火苗,极为温暖柔韧、生机勃勃,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他闭紧双眼,面色愈显得苍白,竟连半点血气也无。

华瑶心下一惊:“我去叫大夫。”

“不要紧,”朴月梭的拇指轻扣她的骨节,“表妹无须挂念,我气息还算畅通,经脉瘀血早已化去,只是喉咙堵塞,讲不了话。”

华瑶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那你就不要讲了。”

朴月梭怅然若失地虚握双手。他把目光转向另一侧,似是不堪忍受她的忽近忽远。窗外的晨雨下得更大,迸溅的雨水沾湿窗纱,向着地面跃落,昏暗的屋子里泛潮又返寒。华瑶起身为朴月梭关窗,他闷不作响地咳喘,强撑着挤出一句:“我还想……同你说话。”

华瑶的动作陡然顿了一顿:“前些年,我听闻你考进了翰林院,真为你高兴。倘若母妃还在世,她也会称赞你才德兼备。”

朴月梭已经发不出声,便用微弱的气音答道:“太傅愿意教导我,只因我是公主伴读。我略通一点文墨,原是为了做你的中馈之人。”

血丝顺着他的唇角渗淌,华瑶拿出一条贴身手帕,随便替他擦了擦嘴。他闻不到丝毫的血腥气,只觉一阵清冽的玫瑰芳香在他唇齿间溢开,堪比灵丹妙药。